我研究所人员参加中国社科院欧洲所有关德国大选的讨论

发稿时间:2013-04-12浏览次数:184

深度讨论:对2013年德国大选的看法

  江时学:我们很高兴地邀请同济大学的李乐曾老师、郑春荣老师、伍慧萍老师、朱苗苗老师、朱宇方老师与我们所的几位同志一起讨论今年9月德国将举行的大选。不久前我在布鲁塞尔时多次听到这样一种说法:欧洲债务危机的走向以及欧洲一体化的前途等问题,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今年德国的大选。首先请各位说说这一次大选将对欧盟的方方面面产生哪些重大影响?


    李乐曾:在联邦德国历史上,对外政策对联邦议会大选和政府的更迭没有太大的影响,惟一的一次是60年代后期联盟党与自民党由于对社民党主导的“新东方政策”出现严重的意见分歧,导致大选后联盟党下野,社民党与自民党组成新的联合政府。不过与当年的“新东方政策”相比较,此次欧债危机与德国内政的关联度较大。

    距今年的联邦议会大选还有5个多月的时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欧债危机仍在可控的范围内,默克尔政府的应对得到大多数德国人的认可。民意调查表明,欧债危机的起伏与联盟党的支持率呈现明显的同步状态,即出现新的危机情况时联盟党的支持率下降,反之则上升,但这一起伏的幅度并不大。因此可以说,欧债危机与德国今年的大选互有影响,德国政府的欧盟政策,特别是针对欧债危机的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与今年德国的联邦议会大选有关联,但我认为这一影响不会很大,除非默克尔政府出现重大的政策失误。

    郑春荣:德国9月大选结果并不会对德国的欧洲政策产生重大影响。这是因为,在反对党中,除了左翼党,另两个党(社民党和绿党)在联邦议会中都对默克尔的危机应对方案投了赞成票;在每次投票表决前,默克尔也积极争取与社民党达成妥协,以求最大可能的共识。因此,即使反对党上台,在欧洲政策上也不会有大幅度的政策转向。而且,德国政府的欧洲政策受到众多内政因素的限制,例如联邦议会、联邦宪法法院、国内民意等,这也限制了政府的行动余地,政府更迭后也是如此。唯一可以预见的是,若目前在执政联盟内经常以某些疑欧论调博取民调数值的自民党乃至基社盟下台,德国在欧洲政策上的合作与妥协意愿会有所增强。

    伍慧萍:我认为大选结果不会对德国的欧洲政策产生太大影响,主要出于几方面的考虑,首先,秋季大选虽然极有可能改变德国的执政联合形式,但默克尔多半会继续执掌;其次,就算是其他政党取代默克尔,德国的对外政策乃至欧洲政策都会保持较大的连贯性;再次,德国对欧债危机的态度和解决方案不是完全由德国政府决定的,还要受到例如联邦议院、联邦宪法法院等多个国家机构的制约,同时也要充分考虑选民的意愿。因此,即便出现支持欧元债券的社民党执政这种我认为不太可能出现的情况,它在上台之后也要考虑到民众对此的抵触情绪而慎行。

    朱苗苗:德国今年大选不会对欧盟产生重大影响,因为第一:现任默克尔领导的德国政府在欧洲政策和欧债危机政策方面几乎受到所有政党的拥护,没有遭遇挑战和严重质疑(左翼党是惟一提出反对意见的党,但是其影响力很小);即使默克尔没有连任,新联邦政府不会推翻现任政府的重大政策;第二,默克尔连任可能很大,她的个人威信和基民盟关于欧盟的政策会延续下去,除非发生非常不利于默克尔本人及基民盟党的突发事件。到目前,默克尔在民意调查中的受喜爱程度继续增加,而比如社民党的总理候选人施坦因布吕克的支持率持续下降,两人的差距继续拉大。

    杨解朴:无论德国大选结果如何,德国对欧盟的政策整体上不会有大的变化,但有可能在某些政策领域有所改变,例如对陷入危机的欧元区国家的救助立场和态度方面有可能有变化。

    孙莹炜:在过去的一年间,欧盟与欧元区在救助希腊方面达成一致,消除了希腊脱离欧盟的威胁;同时,新的 “购债计划”降低了欧元区因大国求救而面临崩溃的危险;此外,欧洲稳定机制的运行和“财政契约”的签署也成为应对危机的重要工具和保障。上述举措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欧债危机的进一步恶化。尽管如此,欧洲经济仍然面临严峻挑战。而德国作为救助的最大单一出资方和欧元区经济最关键的支撑点与“发动机”,其态度与作为备受瞩目。德国是欧盟和欧元区的核心大国,同时也是对整个地区最具辐射力和影响力的国家,本届德国大选毫无疑问会对未来欧洲一体化的进程产生影响。

    胡琨:德国的欧洲政策建立在朝野共识之上,有较大的连贯性,所以政府更迭不会对欧盟建设产生太大影响。

    江时学:欧洲媒体的预测不外乎两种:一是默克尔有望继续执政,但必须依靠其他政党的协作;二是默克尔可能会失败。你们的预测是什么?

    李乐曾:从目前的民意调查结果来看,无论是默克尔所在的联盟党还是默克尔本人,其支持率都遥遥领先主要竞选对手社民党及社民党总理候选人,因此本届大选后默克尔继续执政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实际上,包括德国媒体在内的欧洲媒体更关注的是新一届联合政府的政党组合,即与联盟党联合执政的将是社民党还是绿党。目前,部分政党已表示出大选后结盟选择的意向,但最终的决定还要看大选的结果,届时各党之间会有一番博弈。

    郑春荣:目前看,若无意外,默克尔有较大希望获得连任,执政伙伴将变换为社民党或绿党。

    伍慧萍:如果问到我个人的预测,我认为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默克尔会继续执政,这一方面是由于她本人的支持率远远超过施泰因布吕克,另一方面是由于基民盟保持40%的支持率已经较长时间,而社民党则落后十多个百分点,无力挑战它的主导地位。当然,届时到底是组成大联合政府还是黑绿联盟,甚至是三党联合执政,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以自民党的表现来看,目前的黑黄联盟看来是难以为继了。

    朱苗苗:默克尔的个人威望在民众中的支持度目前无人能够超越。默克尔是否有望继续执政除了个人魅力,还取决于她所在的保守党基民盟的得票率,以及其他政党是否接受联合执政条件。由于现在的联合执政党之一的自民党在联邦州选举中不断失利,基民盟与其继续执政的可能性受到严重挑战。目前离联邦大选还有将近半年,要做出准确预测很难,也为时过早。就目前的民意调查和媒体讨论分析,可能的选举结果有几种:基民盟与社民党组成所谓的“大联盟执政”,默克尔继续执政;基民盟与绿党组成联邦层面从未出现过的“黑绿联盟”,默克尔继续执政;基民盟与社民党继续执政,默克尔连任;社民党、左翼党和绿党组成“红红绿”联盟。

    持第一种预测观点的居多。持第二种观点的人主要是对自民党扭转支持率局面赢得更多选票还怀有希望。虽然自民党在联邦各州选举结果非常糟糕,但是选民可能为了保持现任政府而投票挽救自民党。第三种可能性也在增大,特别是因为绿党的支持率从上次联邦大选后一直稳定上升,2011年日本核电事故后上升趋势更为明显,另外,绿党赞同默克尔政府的所有重大决策,默克尔本人表示并不反对和绿党联合执政,绿党早已从原来的抗议小党变成价值观向保守偏移的、代表中产及中产以上市民阶层的政党。第四种可能性较小,因为左翼党和社民党以及绿党在支持默克尔应对欧债危机决策上有明显分歧,社民党总理候选人不愿与左翼联合。

    杨解朴:我个人认为由默克尔所在的联盟党与其他政党组阁的可能性较大,其中大联合即联盟党与社民党组阁的可能较大,也有可能是联盟党与其他政党组阁。如果默克尔的联盟党挫败,民众是否认同社民党的总理候选人还是未知数。

    孙莹炜:在欧洲危机爆发之前,德国政府的更替几乎很少受到来自国家外部因素的影响,德国政党赢得选民支持主要依靠国内政策,例如社保、就业等政策。随着欧洲一体化程度的进一步加深,特别持续数年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和欧元危机,使德国民众日益为本国经济前景担忧,并引发了选民对本国欧洲政策和危机应对措施的格外关注。 在竞选期间,德国现任总理默克尔将不遗余力地寻求自己的第三个任期,并在竞选中主打“欧债危机牌”。就当前欧债危机和欧元区危机而言,德国民众曾一度对希腊、西班牙等欧债危机“重灾区”持有消极和不满的情绪,甚至出现过大约超过一半的德国民众反对救助希腊并认为其应该脱离欧元区的民意结果。但随着欧盟和欧元区全面救助措施与全方位改革的推进,德国民众逐渐认识到拯救希腊和欧元区对本国利益的重要性,这无疑使本届德国政府在应对欧债危机问题上拥有了趋向牢固的民意基础。

    在最近一次FORSA民意调查中,有47%的被调查者表示将支持联盟党(Union)与自民党(FDP)组成联合政府进入下一个执政周期,这也是自2009年以来联盟党与自民党获得的最高支持率。而绿党、社民党和左翼党三党总共获得了46%的支持率。此次民意调查折射出本届内阁连任的巨大可能性。此外,默克尔本人的支持率也明显高于其他政党的候选人(默克尔获得了约57%的支持率)。仅有19%的民众认为社民党候选人施泰因布吕克(Peer Steinbrück)能够当选新一任总理。而德国民众一如既往的支持默克尔连任的重要原因就是,他们对黄黑联盟的政府在当前危机时期的执政能力和水平持有充分的信心。

    胡琨:默克尔是否能够继续执政,即能否得到多数选民的支持,很大程度取决于德国的经济是否能够保持一定的增长,目前看来,欧债危机已基本企稳,德国经济形势远景令人乐观,默克尔继续当选的可能性比较大。

    江时学:欧洲债务危机爆发以来,德国发生了什么变化?尤其在政治领域,有什么值得我们关注的现象?

    郑春荣:德国的欧洲政策日益为内政所驱动,更多地以国家的经济利益作考量,不愿为了欧洲的团结与合作充当欧洲的提款机。另外,各个政党之间以及各个政党内部在欧洲政策上的杂音有所增强。

    伍慧萍:欧债危机助推了默克尔的人气,加强了民众对于她执政能力的信任度,虽然在学者眼里她只是机会主义者,并没有对于推进欧洲一体化做出富有远见卓识的贡献。

    朱苗苗:欧洲债务危机爆发以来德国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不能说这些变化是欧债危机直接导致的。

    第一,德国政治都向着社会民主倾向的中间立场移动,不论是保守党基民盟还是自民党都是这样。各政党都强调社会福利和社会公正,尤其在欧债危机的形势下。

    第二,执政党基民盟和自民党连续在联邦各州的大选中失利,因而联邦参议院中反对党社民党和绿党占了大多数席位,出现了联邦议院与参议院中政党权力对立局面。但是尽管如此在欧债危机问题上几乎只有一个声音,反对党(左翼党除外)没有自己的站得住脚的欧洲政策。

    第三,所有政党的议题全部集中在经济、金融、工业、危机应对上面。一些从前颇受重视的议题,比如环保、气候保护等都失去优先性。(能源转向依然是重要议题,虽然它与环保和气候有关,但目前更多是出于默克尔政府争取联邦大选的战略需要。)

    第四,欧债危机让德国人非常自信地认定,德国社会市场经济模式和社会福利国家模式是最好的,德国是欧盟经济最强国。

    杨解朴:如何应对债务危机,危机会带来什么?这是德国民众经常担忧的问题。在德国目前经济情况较好的情况下,民众却谈论较多的是贫穷问题,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问题,总之是社会安全感有所降低。在政府层面,德国与欧盟,德国与其他成员国的关系,以及德国在欧洲一体化中的作用也是的德国政治领域讨论较多的问题。

    江时学:就目前而言,德国国内对欧洲一体化、德国在欧洲的作用等问题的主流看法究竟是什么?  李乐曾:欧债危机发生后,德国国内的有关争论主要还是集中在救助方式和救助限度这两个问题上。目前德国国内主流民意和主要政党对欧洲一体化的态度基本上还是积极的,尽管有怀疑派甚至反对派,但其影响并不大,毕竟德国是欧洲一体化的最大受益者之一。

    郑春荣:各种民调显示,德国民众总体上是赞成推进欧洲一体化的,但与欧债危机前相比,他们对欧洲一体化的忠诚度和信心有所下降。对于德国在欧洲的作用,这从默克尔的危机应对在德国民众中广受支持就可看出:德国人相信本国的制度和治理理念,觉得应该以德国的方式来塑造欧洲,而不再甘当“奶牛”。

    伍慧萍:默克尔政府确不负德国人的期望,不仅在内政中交出了一份令多数人满意的答卷——执政期间德国经济表现良好,在欧盟国家中首屈一指,而且,随着欧债危机的蔓延,德国也早已成为解决危机的中流砥柱。默克尔政府立场鲜明地支持欧元,力主将希腊保留在欧元区内,坚持财政紧缩政策。在多数德国人看来,默克尔政府在欧洲议题上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欧债危机的解决离不开默克尔,而且她在致力于解决危机之时始终关注德国利益,人们期待默克尔继续承担领导角色,为欧洲走出危机指明方向,危机提升了德国在欧洲的作用。

    朱苗苗:2011/2012年,德国公众和媒体展开了关于德国在欧盟的“霸权地位”的讨论。“霸权”在这里不是指所谓帝国霸权,而是指领导地位。总得说来,德国主流看法是:德国的综合实力在欧盟成员国中最强,在经济危机中德国的领导地位日趋明显,这是个不争的事实。由于历史的负担,德国还没有充分心理准备担当这个领导角色,也就是说德国处在一个所谓的“不情愿的霸权”地位。欧盟及其成员国对德国肩负更多责任的要求不断提高,但是德国还不完全适应这样的要求。不过,既然这样呼声越来越高,德国也必须担当起这个领导者角色。德国虽然比其他成员国强大,但是其综合实力还没有强大到足以主宰其所有邻国和欧洲,德国必须与法国合作才能做得成事情。德国首先是欧洲的德国,要在欧盟的前提下扮演领导者角色。

    江时学:希腊人和西班牙人等等对德国强调“勒紧裤腰带”的主张颇为反感,甚至可谓骂声不绝。据你们了解,德国人如何如何看待他人的财政紧缩?面对希腊和西班牙等国的高达50%的青年人失业率,德国人无动于衷吗?没有一点怜悯之情?

    李乐曾:在欧债危机发展过程中中,救助国和受援国因各自的利益不同所持的立场也不同,各国民众之间相互指责是可以理解的。据我了解大多数德国人支持政府的救助政策,但必须是有条件的。实际上很多德国人至今还不明白欧债危机发生的真正原因,在这种情况下要他们不断地慷慨解囊是不可能的,至少我所接触到的德国人都这么认为。解决欧债危机既要治标,更要治本,目前希腊、西班牙等国出现的经济及社会问题是治标的结果,而且短期内无法消除。

    郑春荣:德国人也曾经历了痛苦的哈茨改革。在过去十几年里,德国人的净收入甚至下降了。而且,虽然德国经济似乎在欧洲”一枝独秀“,但善于自省的德国人看到的更多的是自己的隐忧,如低工资、老年贫困等。而且,德国人觉得财政紧缩是走出危机的正确路径。对于重债国目前面临的困境,德国人认为这是他们寅吃卯粮、超前消费的结果,理应把有关水准降下来。更何况德国人已经提供了救助(承诺),但怜悯不能使德国的救助成为填补无底洞。另外,需要指出的是,任何国家的民众都不愿掏腰包替别国买单。即使在德国国内,富裕的联邦州巴伐利亚和黑森州已经向联邦宪法法院提起宪诉,缘由就是德国存在的富州对穷州的横向财政转移支付。

    伍慧萍:德国人善于搞价值输出,他们某种程度上希望在欧债危机中把其他国家变得和德国一样自律,而且德国对外的“救助”政策往往都是和“自助”联系在一起的,即援助只是暂时的,根本性的解决方法是受助者实现自助。德国人从财政紧缩中获益匪浅,因此认为接受欧盟救助的国家需要紧缩财政是理所当然。面对重灾国的高失业率,德国还是希望表现出团结精神,因此也在不同层面通过推介活动鼓励西班牙希腊等国家有资质的专业人才到德国找工作,一定程度上也可缓解德国对专业技术人才的用工荒。

    朱苗苗:普通德国民众主要还是以旁观者的心态看待其他欧盟国家财政紧缩政策的。他们认为这是解决危机必须采取的措施。普通民众并没有将诸如希腊和西班牙等国青年的高失业率与财政紧缩政策联系起来看待,他们会觉得同情,但是也可能会耸耸肩认为这和德国没多大关系,这需要希腊人或者西班牙人自己改掉享受的毛病,更加努力工作。在这方面,欧洲知识精英们所谓的“欧洲公共领域”和“欧洲认同感”其实并没出现。

    杨解朴:德国放松了移民政策,吸引陷入危机的国家的中青年高技术人才移民德国,为他们提供工作和福利待遇。

    胡琨:紧缩理念在德国经历过实践的检验,充分证明其对恢复和提升国家竞争力的有效性,德国会坚持贯彻这一理念。

    江时学:默克尔在挽救欧元区、维护欧盟的团结以及推动欧洲一体化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你们是否同意这一观点?

    朱苗苗:同意。

    杨解朴:我也同意。

    李乐曾:我基本上同意这一观点,但默克尔的作用还未达到对欧盟未来发展产生战略性影响的高度。这一方面是由于默克尔受其经历等方面的局限,缺乏欧洲及世界全局的大视野;另一方面,欧洲在德国积极发挥其作用的问题上存在一种戒备心理,用德国前总理施密特的话来说,在欧洲发展的重大问题上,德国由于它历史上的原因往往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可以起领导者作用的地位之外。

    郑春荣:默克尔的功劳在于捍卫了德国本国的利益,并迫使其他成员国做出了在德国人看来必要的制度建设。若采取其他的政策和措施,可能会更利于危机的及时化解和欧盟的团结,但并不见得利于欧盟的长远发展。

    伍慧萍:团结一词一直是德国联邦议院各党派在争执是否对重灾国采取救助时的关键词,但是德国人出手相助是有前提条件的,需要受援助国的确陷入严重困境,本身也为解决危机做出了牺牲和努力,而且德国负有某种道义。默克尔表明了挽救欧元区的立场,其本意也是出于欧盟团结的考虑,但是德国人对于财政纪律的坚持造成了尤其是南欧国家的反欧情绪和疑欧情绪抬头,客观上没有起到维护欧盟团结的作用,而且虽然在协调财政政策上有所进步,但是也没有实质性地推动欧洲一体化进程。

    江时学:如果默克尔获胜,德国和欧盟会怎么样?如果她不能获胜,又会怎么样?

    李乐曾:欧债危机还将持续一段时间,只要不出现大起大落,形势对默克尔是有利的。如果默克尔连任,德国的国内政策及德国的欧盟政策无疑将保持很强的连续性。但我们不要过分强调默克尔个人的作用,即使默克尔不能连任,德国的内外政策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郑春荣:无论默克尔获胜与否,德国的欧洲政策都不会发生大的改变。如果危机不再恶化,欧盟依然将小步前行。

    伍慧萍:默克尔大选结果如何不会对德国和欧盟的走向产生实质性影响,德国和欧盟仍将继续按照目前商议的救助机制维持欧元区的运作,银行监管和银行联盟的逐步落实开启了欧元区各国在财政领域协调政策的合作机制,但“更多欧洲”的设想仅限于政治理想。

    朱苗苗:这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有重复。默克尔获胜对德国和欧盟不会有大的影响。她以及她所在的基民盟党在大选失利的可能性很小。

    杨解朴:无论默克尔获胜与否,德国与欧盟在政策制定上都不会发生实质性的变化。

    江时学:非常感谢各位的参与。尤其要感谢同济大学的各位老师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