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背景下的欧洲政治变化”研讨会综述

发稿时间:2012-05-25浏览次数:174

2012年5月19日下午,由中国欧洲学会欧洲政治研究会与同济大学德国研究中心、欧盟研究所联合主办的“金融危机背景下的欧洲政治变化”研讨会在同济大学召开。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同济大学、复旦大学、上海外国语大学、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南开大学、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社会科学院、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上海对外贸易学院、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等大学和研究机构的50余位欧洲问题专家和学者出席会议。
研讨会专题报告环节由中国欧洲学会欧洲政治研究会会长吴弦教授主持,各位专家和学者围绕金融危机背景下欧盟及其成员国在政治层面上发生的新变化,主要就欧债危机对中欧关系的影响、欧洲意识形态和政党格局变化,危机应对与民主合法性,欧盟全球治理战略以及财政紧缩背景下欧盟增加军事行动的逻辑等方面进行了探讨。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宋新宁教授做题为“欧洲主权债务问题与中国欧盟关系”的报告。宋新宁不认可“欧债危机”的说法,认为当前的“危机”只是欧洲某些国家主权债务问题。关于欧债危机造成的政治影响,他认为影响很大,少数国家出现政治动荡、社会不稳定等情况,但欧洲的社会基础依然稳定,欧洲的社会模式也未出现全面危机,欧盟有能力解决自身问题。欧债危机体现出当前国际权力格局的新变化,而新的力量对比关系、新全球治理体系的建构将为中欧合作提供新的机遇。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社会文化室主任田德文研究员分析了“金融危机背景下的欧洲意识形态变化”。他指出,意识形态的政治功能是整合选民与规范政策,提高西方政治体制的效率。目前,欧洲政治面临的最重大挑战不是政治分裂,而是大家都找不到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办法。当代西方存在“抗议政治”和“建构政治”两种政治形态,由于各国政府找不到解决危机的替代方案,民众出现政治冷漠,丧失对政府的信心,变得非理性,转而支持极左翼或极右翼“抗议性”的政治理念。以希腊为例,当前左翼抗议党选票大增,国内充斥着一种非理性的情绪。这种情况与战后欧洲主流意识形态的中间化趋势有关。无论哪个政党上台,其意识形态都会被体制逐步溶解掉,最终形成难分左右的核心灰色地带。尽管如此,极端政党仍然很难在欧洲兴起,这有两方面原因,一是欧洲衰退并不明显,没到民不聊生的程度,二是欧洲民众对极端主义高度警惕。从意识形态角度看,目前欧洲在应对危机方面尚未找到具有特效的方案,因此有可能更多地将危机转嫁到欧洲之外地区,从而给世界政治经济格局造成冲击。
同济大学德国问题研究所副所长郑春荣教授针对“欧债危机应对与民主合法性”的问题进行了探讨。他认为,输入、输中、输出这三个维度的合法性是相互影响的,不可偏废。接着,郑春荣结合欧债危机应对提出了以下民主合法性方面的问题:第一,《财政契约》更多是政府间协商的产物,这标志着欧盟治理正从共同体方法转向联盟方法,《里约》中关于增强欧洲议会和民族国家议会的规定成了空谈,欧盟的民主赤字是否在欧债危机应对中变得越发尖锐?第二,救助方案形成过程中总是伴随着民主合法性与快速与秘密反应之间的目标冲突,是否可以为了实现更好的救助效果而损害民主呢?第三,随着奥朗德当选法国总统,发行欧元债券重又列入议程。但转移支付的前提是一个拥有集体认同感的共同体。在这种认同感缺失的情况下,欧元债券是否具有民主合法性?
同济大学德国问题研究所的伍慧萍教授从欧债危机背景下欧洲政党格局的变化角度,谈论了德国“海盗党的异军突起与影响”。自去年9月柏林州议会选举以来,德国海盗党异军突起,党员队伍不断壮大。高呼重视透明度、创新组织与沟通形式,标榜自己的“抗议与变革”形象,成为海盗党取得成功的原因。但海盗党仍面临许多挑战,如纲领杂乱无章,不仅存在较多灰色地带,还与其他政党存在诸多共同之处。另外,海盗党的一些主张虽得到选民的支持,但是缺乏物质基础。伍慧萍认为,政治文化的多元与变革,新兴媒体的成功运用,政治动员形式的创新,使海盗党有极好的发展前景,它明年极有可能进入联邦议会。
南开大学周恩来管理学院院长吴志成教授的报告“ 欧盟全球治理战略的调整”主要探讨欧盟全球治理战略的形成、主要内容、特点以及面临的制约因素。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赵晨副研究员从帝国荣誉、利益至上、成本考虑、人权至上与全球宪政的理念等几个角度,分析了“财政紧缩背景下欧盟国家增加军事行动的逻辑”。
在六位学者的主题报告结束后,田德文研究员主持了讨论环节,与会专家和学者围绕欧债危机是否是一场根本性的危机,欧债危机能否推动一体化发展,德法在欧债危机中的作用等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一种观点认为,欧债危机是欧洲一体化和欧元诞生以来,从根基上对欧盟有所冲击的严重危机。危机对欧洲政治的变化、力量的对比、政治结构的变化以及一体化的发展,都有较大影响。但是,欧债危机并不意味着倒退,也不是欧元的终结,欧洲一体化一直都是在危机中推进的。但目前出现的政府间决策机制的增强和民族国家因素的强化等现象不可忽视。有学者提出,哈贝马斯质疑目前欧盟反危机措施的民主合法性,但同时强调必须推进欧洲一体化。从这种角度看,一体化过程中产生的问题,只能通过进一步的一体化来解决。
另一种观点认为,欧洲并未陷入危机,只是少数国家的主权债务问题,欧洲一体化没有停滞,仍继续发展,但一体化发展态势呈现多重复杂化。欧洲一体化的前景,因希腊主权债务问题遭到前所未有的质疑,受关注程度前所未有。
    针对德法在欧债危机应对中的作用,许多与会专家都认为,欧债危机导致了欧盟内部力量重组与分化。德国地位上升,其经济结构、发展模式展现了巨大的优势与吸引力;德法关系复杂化,奥朗德上台后两国关系的趋势仍不明朗;欧盟小国对法德主导的局面表示出不满。但从长期来看,德法两国依然会相互依赖,法德轴心不会改变。